一片夜中,我睁开了双眼,我所感应的只有狂风鞭策着我。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是什么地方?”没有人回答。
我仰望天空,看不到我喜欢的星星。雨露呢?或许早已把我遗忘。风越刮越大,我被一层层沙浪所淹埋。这种感觉,让我窒息,狂风在我耳边回荡:“你来到了这里,就等于下了地狱。哈哈哈……”这狂笑,刺痛了我的心。
我感到惶恐。我只是一粒还没来得及发芽的玫瑰花种子,难道就要结束我的生命?
我被埋得越来越深,不知道是黑夜还是黎明。就这样心甘情愿地埋没吗?
就这样吗?再也见不到满天闪光的星星?再也不能沐浴阳光的温暖?再也不能享受雨露的甘甜……突然,我看到一束光,一束未曾见过的像彩虹一样美丽的光。是的,那就是我的出路。我要发芽、生根,然后绽放出一朵绚丽的玫瑰花。
我不再惶恐不安。我慢慢地扎根,努力汲取那一点点湿润的水分子。又一次,狂风鞭策着这里。肆意地嘲笑到:“种子呀!算了吧,这种地方还想发芽生根。简直就是痴心妄想。这里寸草不生,陪你的只有刺骨的寒风和令人窒息的朔日。”之后,他狂妄地走了。我,迟疑了。“没事,我相信奇迹”。很快,我笑了。
我努力地寻找,终于,我倒下了。干渴的我躺在沙粒上,轻轻地哭泣。就在我快要放弃地瞬间,那束七彩光又出现了。忘记了吗?要去找他呀?我又站了起来,天空依旧黑暗,依旧没有星星。但还是继续前进,尽管快要结束。多次地晕倒,多次地爬起来。终于,我找到了,这久违地甘泉,就在此刻,才发现我的根早已深深扎进了这里,牢牢地。
慢慢地,我终于探出了土层。天空中,看到了想念已久地星星向我眨着眼睛。我深呼吸,这干燥而清新的空气。是的,我发芽了。狂风的鞭策,朔日的炙烤,我一直在这两个极端下生存。再一次,狂风那嘲笑的声音:“你还真出来了,还没死吗?不过,反正迟早都会‘驾风西去’的!”这一次,我不再惶恐不安,不再不知所措。我所有的,只是被打磨后坚强勇敢的根和充满希望的绿芽。
朔日的每一次炙烤,狂风的每一次鞭打。都使我变得更加坚强,让我更有信心去绽放我的梦。
当我在沙漠中怒放的时刻,那一束七彩光来到身旁。“知道我是谁吗?”“你是七彩光呀!”“我是这片沙漠的主宰,你所经历的磨难都是我安排的。”“谢谢你。正因为有了你,我才会懂得坚强,今天才有一朵玫瑰在沙漠上悄悄绽放。我们的人生需要你。”七彩光笑而不语……
在暴风雨之后,我把最美丽的花瓣留给了沙漠。黑夜中,我看见了星星,也隐约地感受到了来自远方雨露的甘甜。
帕斯卡说过:“我们是驾驶在辽阔无垠的区域里,永远在不定地飘移着,从一头被推到另一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为我们停留。这种状态对我们既是自然的,又是最违反我们的意志的;我们心中燃烧着想要寻求一块坚实的基地与一个持久的最后据点的愿望,……但是我们整个的基地破裂了,大地裂为深渊。”
帕斯卡的话深刻地提示了人们奋斗的虚无感和无助感。他希望能明白什么是最后的成功,并以此为其奋斗的基地和据点,然而他失败了,他没能找到答案。
于是,帕斯卡想:也许并没有什么最后的成功。然而,如果没有最后的成功,那奋斗又有什么意义呢?帕斯卡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能将其归因于上帝,靠皈依宗教来回避以上这一问题。
的确,本来就没有什么最后成功的归宿。帕斯卡在这一点上是正确的。然而,奋斗的意义却不必归因于子虚乌有的上帝。
翻开一卷《古希腊神话》,西绪福斯受罚要将一块巨大的石头推上山坡。然而,每当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即将把石头推上坡顶时,那石头就会滚下山坡。于是,一切又需从零开始……对于西绪福斯而言,永远没有最后的成功。但他仍一次又一次地竭力地推着石头。
翻开一本《山海经》,夸父清楚自己追不到太阳,无法获得最后的成功,但仍不停地“逐日而走”,即使渴死后,也让手杖化作邓林,供后来者休息。
明明没有最后的成功,是什么东西驱使着西绪福斯、夸父们仍不懈地奋斗?
裴多菲的诗句“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此刻在我的耳边回响。是的,驱使西绪福斯、夸父不懈奋斗的正是希望——绝望后的希望。是在明知没有最后成功的绝望之后的希望。是为绝望所逼而反抗绝望的希望,或者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希望。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最后的成功。然而,这个世界上却有希望。正是希望,驱使着人们在这样一个没有最后的成功的“绝望”的世界里奋斗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