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列火车缓慢地驶出柏林,车厢里尽是妇女和孩子,几乎看不到一个健壮的男子。在一节车厢里,坐着一位头发灰白的战时后备役老兵,坐在他身旁的是个身体虚弱而多病的老妇人。显然她在独自沉思,旅客们听到她在数着:“一、二、三”,声音盖过了车轮的“咔嚓咔嚓”声。停顿了一会儿,她又不时重复数起来。两个小姑娘看到这种奇特的举动,指手画脚,不假思索地嗤笑起来。一个老头狠狠扫了她们一眼,随即车厢里平静了。
“一、二、三……”这个神志不清的老妇人重复数着。两个小姑娘再次偷笑起来。这时,那位灰白头发的后备役老兵挺了挺身板,开口了。
“小姐,”他说,“当我告诉你们这位可怜夫人就是我的妻子时,你们大概不会再笑了。我们刚刚失去了三个儿子,他们是在战争中死去的。现在轮到我自己上前线了。在我走之前,我总得把他们的母亲送进疯人院啊!”
车厢里一片寂静,静得可怕。
美国作家奥莱尔,仅仅用386字写成的小小说《在柏林》,文章短小精悍,侧面反映出战争给人民带来的肉体痛苦和对人民心灵的沉重打击。其震撼力和冲击力足以使任何残酷的战争电影逊色,文字的灵魂已经超过了动作的画面。作者的笔写出了战争的血和泪,其写作的思路更是令人拍案叫绝,开始的伏笔使读者迷惘,后来的结局令读者心头一震,足以表现出文学的绝妙。
生命是一种奇迹。茫茫宇宙中,据说只有这个蓝色的地球才有,但是战争的铁蹄无情地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在战争中人类呐喊了数千年,但是仍然有一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好战者带着善良的面具呼唤着要统治世界,他们相信绝对的弱肉强食,对上天赋予人们的生命无情地夺走,他们不要血和泪换来的和平,他们只要从战争中让对手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