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风论词,提出“作词有三要,曰重、拙、大。南渡诸贤不可及处在是”。“重”即沉着。他说:“重者,沉着之谓,在气格,不在字句。”又说:“情真理足,笔力能包举之,纯任自然,不假锤炼,则‘沉着”二字之诠释也。”“拙”指自然、率真,既指艺术形式上的不雕琢、不纤巧,锤炼而归于自然;又指思想内容上的至真之情、赤子之心。“大”是题小而旨大,就是说词应该是题目虽小,而“托旨甚大”。
蕙风还根据自己的创作实践和鉴赏体验,对读词和作词的问题作了精采论述。他说:“读词之法,取前人名句意境绝佳者,将此意境缔构于吾想望中,然后澄思渺虑,以吾身入乎其中而涵咏玩索之,吾性灵与相浃而俱化,乃真实为吾有而外物不能夺。”获得了真性情,再培养词心,构成词境,便领悟了作词三昧。
他说:“吾听风雨,吾览江山,常常风雨江山外有万不得已者在。此万不得已者,即词心也;而能以吾言写吾心,即吾词也。此万不得已者,由吾心酝酿而出,即吾词之真也,非可强为,亦无庸强求,视吾心之酝酿何如耳。吾心为上,而书卷其辅也。书卷多,吾言尤易出耳。”此外,蕙风还谈到词的“可解不可解,烟水迷离之致”的审美特性,以及直率与曲折、方与圆、沉着与空灵、沿用与翻新、密厚与飞动、大与细、刚与柔的辩证关系,颇为精到。